设为首页加入收藏 站点地图

您当前位置: 首页 >>  廉政文化 >>  文学作品

特殊之地

发布日期:2018年07月31日       发布单位:富平廉政网       来源: 富平廉政网        编辑: admin       浏览:

    设若你调到了新单位,不大熟悉的人,总会问你:从哪儿出来的?你便会笑着说:我从某某单位出来。那年,我从一个省级单位调到了县委机关,也常常遇到这样的情景,因了调出的单位特殊,我常不便作答,若被迫作答,便如实说出,引得大家抻脖惊叹,满是诧异,然后释怀大笑,笑得我尴尬并自乐着。

    从学校一毕业,我踏入那里,还真特殊,特殊得我调离后从不主动向人提及,竟至有点陌生。这次勾起我回忆,还是今年六月初县上的警示教育,要去参观我的老单位,我也随往事一块回到了那个阔别二十多年的地方——陕西富平监狱,当时叫陕西省第一监狱。名称变了,性质依旧,多年的光景,确实变化不小,旧办公楼已不见了,新办公楼正在基建。要知道,那座老楼,上世纪中末期,可算是庄里的标志性建筑,据说还是一位服刑的工程师设计的,他还设计了富平县政府那座旧楼。我依稀记得,那时建设现代化文明监狱,常被人挂在嘴上,颇觉时髦。可说归说,其实每个人的内心多是模糊的,并不知它究竟何谓现代化文明监狱。虽然当年河南等省先行一步,可参观回来的人,多说得云兴雾罩,听者自然一头惘然,仍打哈哈说:如果那样,敢情好!我不知道,现在是否成了当时期待的现代化文明监狱的样子,虽然那个样至今仍模糊着,可我还是想看到。

    带着这样的期待,与大家下车后,在监狱门前集中时,我遇见了几位曾经的老同事,彼此热情地打了招呼。他们大多已两鬓斑白,心下闪过老骥伏枥这个词语,其背景则是岁月不饶人。是的,过得可真快,一切就像昨天,自己才离开这里,那时的大门并不气派,分两道门,一道笨重的黑漆木门,打开后,又有一道机械电闸门,向两边轰隆隆移去后,方可通行。人员平时在西边小屋内进出,屋北面开着一个小铁门,有老干警值班,待验证后,才能进出,平时小铁门总严肃闭着嘴。监狱每天就在大木门的吱呀,铁闸门的咯喳里,开始了一天,又结束了一天。我的眼前,仿佛又看到了老狱警开关门的情形,人工的粗糙和机械的笨重,是那时的特征。而现在早为电脑控制系统代替,电动门灵便而机动,进口和出口严格分开,而且进去不准带手机等物,管理严格规范。进了大门,原来大门向北约二十米还有个二门,两扇大铁门竖着铁戟,还记得那两扇门上,左边写两尺见方的“监”字,右边写着“狱”字,关上门,两个情同手足的字紧密相傍,打开门,两个字忍痛分离,亲人般怅望着,待进进出出的人和车辆通行完后,又相安如初,互诉衷肠。每天这种分分合合的乐与痛,不知会重复多少遍,这只有二门口的杂役犯知道。

    现在两扇门早拆除了,到了这里,可以直视无碍地看尽生产区,原来低矮的厂房也销声匿迹了,清爽的新型厂房豆腐块般矗立着,简洁明快,也多了绿地,不像当初厂房拥挤,两条主干道上,仅点缀着几株困乏的梧桐,寂寞相守。夜幕下,水泵型砂房灯火通明,灰尘腾腾,浇铸者浑身墨黑,只两眼发亮,熊猫般奔忙着。楼上楼,房中房,随处可见,现在成了大厂房,分区作业,一览无余,协作简便,服装生产线流水运行,忙而不乱,工艺精准,漂亮可人,听说许多成衣还进了超市、大商场和门店。说到商场,我想起当时生产过黑色白塑底的钟楼牌板鞋,质量也算上乘,也进了省城西安。有一位干警,去西安出差,顺便进了商店,看到货架上精美的板鞋,买了十双,回来准备送给了家人和亲戚,打开一看,还是自己厂里产品,哭笑不得。干警们知道后,调侃说:瓜娃进城,买了自家的货!抚今追昔,我望着眼前这些曾经好逸恶劳,犯下罪孽的劳作者,个个埋头劳作,目无旁骛,用劳动的汗水,洗涤往昔罪恶,可惜他们以自由为代价,身陷囹圄,不能不让人深思。任何时候,做个守纪遵法的公民,无愧家人和社会,才是不二选择。我心里只祈愿他们,好好改造,改过自新,早日回归社会,让亲情友情真情重回身边。出了生产车间,我们前去参观食堂。食堂于我记忆里,在生活区的东南,低矮的房屋,简单的灶具,粗糙的食物,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到了那里,一排齐整的平房,美观漂亮,没有了旧时的影子。里面干净利落,不锈钢厨具闪着光,摆放有序的各色蔬夺人眼目,刀具入柜加锁,让人觉得规范舒适。我记得,这里曾因刀具管理不善,发生过犯人用菜刀杀了仇人,然后自杀的恶性事件。任何时候,疏于管理和防范,都会出问题,尤其这种地方。那时和现在一样,都是各中队(现在称分监区)将饭用餐车打回去,然后逐人分领,只是伙食丰富了许多。随后,我们还参观了宿舍,床具和格局与以前差不多,只是全方位的内外监控体系,让人叹服。那时只能靠人管理,罪犯间实行三互间、五固定制度,可稍有疏忽,就会酿成事端,让人防不胜防,现在罪犯的一举一动,都逃不脱管理者的眼睛,再不会发生以前的诸多低级错误了。

    这地方特殊,毕竟是我人生起步的地方。刚参加工作时,我先在政工科实习了两个月,然后被分配到了监狱办公室,担任秘书。主要承担所有行政公文材料和监狱长讲话稿的写作,还兼管着监狱行政印鉴和对外介绍信,也做监狱长办公会记录,甚至还管着监狱干部职工的户口,事务可谓庞杂。平时没事,就下中队了解情况,编写工作简报,撰写每季度经济运行情况。那时我真是拼命三郎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,经常加班加点到深夜,回宿舍会影响同舍人的休息,后来便索性睡在了办公室。写完材料,看会书,困乏了,才将两张桌子一对,成了床,铺上褥子单子,盖上被子睡就行了。第二天早起,整理好被褥,锁进大立柜,摆好桌子,又回复了原貌。那段日子艰苦,可很充实,也很快乐,有空就看书学习。我虽学的中文专业,但真正接触公文写作,还是来到这里后,只感觉枯燥难写。因而开始很吃力,只得找来有关书籍,边看书,边学写,边摸索,慢慢适应了工作。要说我能当秘书,还得感谢办公室副主任陈海民,是他发现了我,然后把我要了过来。他这人大个子,见人喜咪咪的,憨厚敦实,随和可亲,富于幽默感,在监狱里颇有人缘。他平时有个习惯,爱剪辑报纸上的文章,还把好的文章推荐给我看,有空就指导我,让我渐渐地掌握了公文技巧,还被人称作了“笔杆子”。看着同来的年轻人羡慕的眼神,我心里乐滋滋地,觉得自己挺不错。说到这里,不得不提一下我们的监狱长,姓高,是个干练清瘦的老头,按说只是中专毕业,可讲话和写东西富有文采和条理,也许是当领导时间长了,看得文件多的缘故吧。他对文字材料要求很严,讲话也常引经据典,颇有伟人风范。别看他个子不高,可很威严,单那张包公似的黑脸,就让人畏惧,对人要求甚严,无论副职还是中层,包括干警,见了他如同老鼠见猫般。刚开始,给他写材料,每每成稿,不敢直接送他,惴惴然,只有陈海民主任厮跟着,才有底气,方敢前去。时间长了,我就动起了脑子,常常根据他修改过的地方,揣摩他的习惯,掌握他的语言特点,加之看的文件材料多了,还真应付过关了。尤其他爱引经据典,正合我的特长,可这一下子加大了我的阅读量,现在想来,正是这种逼使,让我成长,以后遇到各种大的材料,从不悚手,应对裕如,还得感谢高监狱长。还别说,他那种做事干脆果断的作风,感染了我,工作中也形成了从不拖泥带水的习惯。我现在还记得,每人办公桌头置放着一块三楞柱形的金黄色警示牌,那是根据他的口头禅定做的,一面写着“今天事今天办,不要拖到明天”,另一面写着“说办就办,马上就办,办就办好”,被大家戏称为高氏语录,这些话语放在今天也不过时。
    我的大多经历在办公室,期间还有两个人印象最深,一个是陈宏琦主任,他是富平曹村人。中等个子,长得方头方脸,极像初中历史书上那个李大钊的图像,只是少了一副黑边眼镜。虽行伍出身,可写的一手好文章,还会排笔书法,监狱开大会许多横幅都是他写的,不用请外人,因他多才多艺,大家背后叫他“陈能”。来办公室之前,他在企管办做主任,管着监狱的经济责任目标考核,这在当时最棘手最难管,可他无论从考核办法,还是奖惩措施,都做得妥贴,拟定的方案也语气简洁,实用有效。陈海民副主任下中队做指导员后,为了加强办公室,他便被调整到了过来。他这人对自己要求很严,上班去的最早,下班走得最迟。我们的办公室是两大间套一小间,中间墙上有个小门连通着。陈主任和鱼副主任在小间,我们几个人在大间,至于机要室、电话室、文印室、司机班,都有各自的地方,只有周一例会时才能聚全,平时只在这里签个到,就做鸟兽状散去。由于管得庞杂,陈主任真成了监狱的大管家,于杂乱无章中将各种事体处理得井井有条。相处那么些年,我最佩服他的自律。每早来到办公室,整理完内务,就坐下来翻看报纸,用笔划出重要部分,看完就啃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,我写材料许多企管知识还是跟他学的。那时候,监狱一中队办有养猪场,年节大家的福利就成了大肉,肉票由办公室分发,有一年过节,管理员背着人,多给了他几张肉票,他并未故作清高,批评那人,而是发票时,当面交给他说:“你这人咋这么不小心,将几张肉票落在我办公桌上。”那人只得悻然拿回肉票,可心里满是崇敬。有年春节前夕,办公室一位同志家在农村,父亲生病,他将办公室那块最好的肉,分给了这位同志,还自己掏钱买了几样补品,奔波数十里,去家里看望老人。除此之外,我还佩服他的认真。我这个人写材料图快,有马大哈之嫌,难免漏洞百出。有次,写份监狱长的大会讲话稿,我早上三下五除二拟出了初稿,下午刚上班就交给了陈主任。他一人戴着花镜,坐在套间里,还关上了中间那道门,悄无声息地改起来,快到下班时,还不见动静。我想他还没改好,就想起身回家,这时中间那门开了,陈主任一手拿着老花镜,探身把我叫了过去。他翻开稿子,我看到他用老师批改作业时常用的红笔,密密麻麻改了不少,连标点符合用得不对的地方也改了。改动大的地方,他耐心给我讲解着原因,说得我阵阵汗颜,深为自己的粗制滥造惴惴不安,虽然他并未声色俱厉地指责我,可我的心比针锥刀扎还难受。自此,我写材料丝毫不马虎,那时用手抄写,写好后,改几遍就得抄几遍,直到自己满意,才把稿子交给他去改,以致到今天,我都保持着这种认真细致的精神。另外,他这人做事总让人感动。那年妻子住院生小孩,出院那天,我刚忙完一个材料,准备上街找一辆三轮车,接她和儿子回家。当我锁好抽屉,正要出门,陈主任亲切地说:小王,算起来你妻子今天要出院,我已安排好了办公室的车,咱俩一块去把咱家的功臣接回来吧!一听这话,眼泪一下子涌进了我喉咙,感动拂过全身,有他这样关切细腻的领导,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工作!?离开监狱二十多年了,那天的情景不时浮现,陈主任那头白发至今还在我的心头闪烁着感动。 
    另外一个人是机要室的曹老师。曹老师名叫曹彩香,我参加工作时,她的孩子已上初中了。这是一个白净清澈的陕北女子,那种自然美与贤惠淑结合得天衣无缝的女人,平时不大言语,见人只微微一笑。记得她好像也是大学毕业的,做过老师,因而大家都叫她曹老师。曹老师平时整理监狱大事记,那时用钢笔抄写,她的字清秀正规,一丝不苟,而且还很谦逊,每每有拿不准的字眼和语句,常会问我,她的敬业和严谨,让我敬佩。档案室的卷宗装好后,都要用毛笔在牛皮纸封面上写好卷宗号和主要内容,因为存史,原是要毛笔字写得好的人才行,我那两把刷子,连自己也不敢恭维,哪还敢出手?因而当她拟好内容,让我写时,我手心满是汗,嗫嚅地说,曹老师,我哪行啊?您还是另请高明吧!她笑着说,我看你能行,只要用心,没有不行的事,我相信你。虽然我那点自尊被她的信任唤醒,可还是不敢贸然下笔,晚上在报纸上将内容练写好几遍,觉得能看过眼,第二天才敢抄写在档案封皮上。写完几份,我像学生向老师交卷似的交给她,让她验收。在我眼里,那是胡乱涂鸦,她却笑着说:谁说不行?写得一满满好!平时不大说陕北话的她,竟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么一句,我和她都笑了。自此后,我用心去练,毛笔小楷字还算凑合,那几年监狱档案的封皮都让我写了。现在想来,亏得曹老师让我看监狱大事记手稿,那本《火山口》长篇拙作,便得益于此。曹老师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,这个介绍人做得一丝不苟,入党前和预备期,她都会按要求,一个环节不落地定期找我谈话,让我写出思想汇报和有关重大政治理论学习心得,而且听到任何有关我的闲言和缺点,都会毫不留情的指出,一段时间,我见了她,心里竟有点害怕。那时监狱干警复转人员较多,平时多讲粗话,朝夕相处,我也染上了这个习惯。曹老师看到后,严厉地批评了我,提醒我要做一个有文化、重修养的人。此后,我改变了这一陋习,那些年,在我人生成长的道路上,曹老师真算我的良师诤友,以后经历中,再也难遇到像她那样直言不讳的人了。那种坦诚和严厉,虽历廿余年,言犹在耳,至今感念。
    这里特殊,还因它是特殊学校,校名尚德,颇有国学味儿,干警称作特殊园丁。干警们数十年如一日,大多数一辈子坚守在这个特殊教坛上,以自己的言行,书写着春风化雨、润物无声的诗篇。学校设有教学院,有文化技能知识的犯人做教员,专职干警做法律、政治教员,还有相关管理工作。我在办公室时,还在教育科的播映间,通过广播,给犯人上过一堂大课。改造人,感化人,重塑人,始终是这所学校的永恒主题,许多犯人入监时还是文盲,出监时已能看懂报纸,会写信或短文章,也有的掌握了一定的生产经营技能,出监后还真干出了一番业绩。那时正如火如荼地开展“分管分押分教”活动,因人施教,因案施方,将全面教育与个别教育,系统教育与重点教育结合得浑然一体,让人不得不佩服惩罚与改造教育相结合,的确是一剂灵丹妙药。记得教育室有个老干警,大概姓樊吧,樊教员备课扎实,上课认真,经常一副严肃的面孔,讲起课来旁征博引,深入浅出,特别是他那入情扣心的思想教育,让许多犯人听后嚎啕大哭,洗心革面,认真改造,端的了不得。还有教育科科长候武虎老先生,年纪大了,却很好学,治学严谨,尤其将监狱教育改造发展史研究得透彻,我在他那里知道了我们监狱的前身是陕甘宁边区监狱,改造过国民党的许多战犯,七十年代初由西安迁至庄里,逐渐发展壮大起来。他还是一个热心肠的老人,悉心指导我写有关罪犯教育改造的论文,我的学院体论文向实践性体转换,还真赖他老人家指点,否则,很难走出象牙之塔了。后来我调到县里,他退休后住在县城,见过几次老人,没想到,这么一个刚强的老人,前多年因病去世了,不由人唏嘘不已。
    此去经年,如今望着这里年轻的干警,一脸阳光幸福,煞是羡慕。那时我们还是企业性质,担负水泵、钢帽等生产任务,自负盈亏,外出揽活,参与经营是常有的事。由于举步艰难,工资往往没有保障,甚至出现了干警外出打工的现象。生活条件也很简陋,我与几位年轻干警住在机关楼后第一排的简易厦房里,下淋雨或积雪天,屋漏是常有的事。尽管日子艰难,可哪家有了好吃的,总会叫来左邻右舍分享,因而也不乏欢声笑语。我的邻居袁江龙,在单位管闭路电视,为人仗义,外边交际广,时常带我出去,让我变得开朗起来。可惜这么个好人,也英年早逝了,不能不让人泪湿眼眶。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,监狱几个青壮年人得怪病死了,一时人心恐慌,后来听老干警说,监狱建在庄里的一个乱坟滩上,因而多鬼魅之气,不吉利。几位老干警合计,专门请了神婆或道士,划符打醮,以镇邪气,也许是心理作用,还真平安了一段。可这次参加警示教育,与几位昔日同事闲聊,得知几个和我同时或前后不久参加工作的同事,也已英年早逝了。他们曾是多么鲜活的一群呀,还是监狱的教育改造能手和骨干,正当年富力强之际,撒手而去,不能不令人惋惜。回念故人,感慨这里的变化,心绪稍有好转。我随大家进了会议室,听了两名曾经显赫一时的职务犯罪服刑人员现身说法,陈毅元帅那句有名的警句“莫伸手,伸手必被捉”,如响鼓在耳,震我心怀。人生不易,守节更难,一失足成千古恨,对不起家人和朋友,良心的煎熬,自由的丧失,耻辱的凝结,如条条锁链,让他们不得开心颜,忏悔度过余生。教训深刻,发人深省,尤其县纪委领导最后的讲话,语重心长,醍醐灌顶,在每个人心头敲响了警钟,这种零距离的视听和观感,让人猛醒,倏觉自律和自由原是那么美好,真格是“管却自家身与心,胸中日月常新美”。
    带着许多回忆与思考,我又作别了这个昔日的特殊之地,那种战友情兄弟情杂揉一起,萦怀婆娑,感喟阵阵,惟愿一切更好,也愿我辈在这里得到警示,从政做事,心怀清风,珍惜当下,如履薄冰,谨慎施为,必会身心淡泊,优雅随之……


作者简介:
    巴漠,本名王保卫,文学学士,省作协会员,《中国小康》杂志签约作家,《作家世界》特约撰稿人,富平人文化顾问,曾在省内外各种刊物发表论文、散文、小说近百篇,出版作品一百二十余万字,著有诗文集《驼铃声声》,文论集《跋涉集》,长篇小说《火山口》(陕西传媒网连载)、《黑石村往事》被改编为大型红色电影《燃烧的麦子》,小说《白马道》获中华文学星光大道、“今古传奇”第二届全国优秀小说奖。

     
上一篇:花花的“道理”
下一篇:初心

Copyright@2016-富平廉政网 .All rights reserved.  
地址:陕西省渭南市富平县频阳大道6号      邮编:711799      电话:0913-8211005
陕ICP备08100630号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本站访问人次: